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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血帝国

第055节 水勇营

道光朝岁入白银四千多万两,其中近一半约二千万两用于养军队。照清朝的军饷规定,绿营兵勇平均月饷为2两白银,年饷就是24两。以当时的消费水平,2两白银足以供一个五六口的小家以温饱。以此计算,那么养活83万正规军,绝对没有问题。

但是军饷并非平均分配的,从普通士兵到将领在人数上是逐级替减的“金”字塔结构,从军饷分配来说,却是从将军到士兵逐级替减的倒“金”字塔结构。

清朝官职有九品,每一品又分正和从,称为“九品十八阶”。例如水师提督陈阶平,他是从一品,其俸银81.693两,薪银144两,蔬菜烛炭银180两,灯红纸张银200两,合计605.893两。已经数十倍于兵卒了,此外在道光朝还有数倍于此的养廉银。陈阶平是省属直辖,其养廉银高达2000两。

这还只是他的正当收入。

实际上,他还有比这高得多的灰色收入,例如被视为潜规则的“三节二寿” (三节:端午、中秋、过年;两寿:上级官员及其夫人的生日),所有的下属军官都要送礼。提督这一级的高官,每年的“三节二寿”收到的礼金不会少于2万两。

这还没算完,还有名目繁多的陋规:比如漕规、盐规、税规、驿站规、平头银、冰敬、炭敬、别敬。一个巡抚或总督一年收入几十万两白银,不费吹灰之力。

例如两江总督颜伯焘,在清朝正史中的记载,他是“颇有政声”的,但是当他因为厦门兵败,被革职回乡的时候,其为官其间所收受的贪没之银,便浮出了水面。

其搬运家产竟启用了六七千人!

颜伯焘革职回广东原籍,其所带金银细软等行李辎重之多骇人听闻。光是扛夫,每天都需要六七百人,从初一至初十,每天发出同等数量的人数,整整发了十天,总计六七千人之多。

其随从人数亦有4000人之多。

场面之大、人数之众令人瞠目。

时任漳州知府的张集馨目瞩了盛况,在他的《道咸宦海见闻录》(中华书局1981年版)记载,“随帅兵役、抬夫、家属、舆马仆从几千名”。

由于人数过多,驿站与旅店都无法住下,地方政府只得腾出考院才将数千人安顿下来。吃顿饭,酒席都要四百余桌。

有钱了,自然不会缺少淫乐享用。颜伯焘为官期间,究竟收用多少妻妾,我们无法知晓。不过,从他途经漳州(漳州:位于厦门西南)的家眷排场倒可以窥见一二。其眷属“大小轿十余乘,每轿皆夫四名,轿前则戈什哈引马,轿旁则兵役八名,每轿皆然”。

如此贪墨之人,竟然博得较好的名声,《清史稿》列传第158卷评曰:“伯焘累世膺疆寄,娴习吏治,所至有声。”

用后世的眼光看来,颜伯焘这样的大贪官都有如此高的评价,可见清朝吏治之**已经到了什么程度。

上司需要种种“陋规”才能维持其场面,作为下属的如何应付这些“孝敬银”呢?那就只有想尽各种办法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去搜刮了,到了周光碧这一级的都司,常见的手段就是“吃空饷”(比如编制为1000人的营,他只招800人,这样他就可以吃200人的空饷),“喝兵血”(拖欠兵饷不给,要下属上孝敬等等),“打秋风”(借捉间奸和盘察之名,搜刮百姓。)此外,还有“强行劝捐”、“向富户收取保护费”、“帮人了难”、“打海盗”等等。

“打海盗”本是水师的义务,是其职责所在,当地民众为了地方安宁,每年都会捐钱给水师作为其犒赏,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“军民共建”,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陋规。到了后来,水师发现,不“打海盗”一样的可以拿到“犒劳”,于是就不出海了,反而养匪自重。

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,沿海民众发现了一种新的可以依靠的力量——洋人军舰,便出钱请洋人去打海盗。这些洋人打海盗极为认真,收钱办事决不含糊,到了第二次鸦片战争时,洋人军舰成为中国沿海打击海盗的主要力量。如著名的海盗“沙吴仔—崔阿圃”,团伙就是被英军于1849年剿灭的。那一年从5月到9月,英舰“领航者”号(Pilot)与“科隆比纳”号(Columbine),节节胜利,大败崔阿圃,摧毁了23艘海盗战船,1800名海盗中有400多人被杀,而英军仅有1人受轻伤。

堂堂天朝海域,海盗为祸,渔民不请朝庭水师,反请列强海军去打击海盗,而列强海军真的做到了。等于是将天朝海域交给列强统治……这让满清的遗老遗少,情何以堪啊?

清军中高层如此敲骨吸髓,最底层的士兵生活状态也就可想而知了。由于清朝实行世兵制,也就是说,一日当兵就终生当兵,而且连子孙都是兵,这又造成了父子兄弟同营服役的情况,世代受穷受压迫。像周光碧那样,化妆带队去洗劫百姓,固然不容于大清律,但从士兵们角度来看,却是一个大大的恩人。因为他帮着下属解决了肚子问题。

朝庭由于担心兵卒集中,会谋反,因此最大的常备单位是营,而且每营兵卒数量都不会过千,像陈阶平提督所展示的几千兵马,其实是处于战斗时才集中的“行营”,等到战斗结束就要解散,并非常备状态。

清朝的营有二个概念,一是“兵种”,二是绿营当中的基本常备单位。

清朝开国之初设五大兵种,亲军营、护军营、前锋营、骁骑营、步兵营,入关后又增加圆明园护军营、火器营、键锐营和神机营。如步兵营统领,就好比后世的陆军司令。

清朝有二大兵制,一是“八旗”制,八旗的基本单位叫牛录。500人为一牛录。二是“绿营”,绿营中基本常备单位是营,一营的人数没有定制,少的二百来人,多的过千。平均来说是五百人,与牛录相当。

但由于,牛录既是兵又是民,既有大人也有小孩,而绿营的营却是世兵制,是职业军人。从这编制上不难看出,一营的职业兵的战斗力,肯定在一牛录之上。而一牛录的八旗子弟的待遇则高于“绿营”很多。这又造成了兵饷的极大浪费。

各营的“营长”,参将、游击、都司、守备四级军官都可以担任。由于是战时,福建水师得到了加强,原本只统一营的周光碧都司,现统有2营,分别由2位守备负责。这2名守备,一个叫谢安国,另一个叫彭定邦。合在一起,便是安邦定国,挺有意思的一个巧合。

龙居士当夜便在开了个把总以上的会议,聚集了2守备,4千总,20名把总,通报了夷情之后,请他们就海防问题各抒己见。然而他们从没有想过会有个国师身份的四品和尚当他们的都司,惊讶之余,剩下的就是沉默。龙居士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个“空降”下来的和尚上级有抵触心理。便叫他们汇报一下各协的情况之后,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。只留下2守备,对他们道:“随贫僧去夜访。”

夜间能看到什么?2守备都感到不可思议。然而随着龙居士走了一圈之后,他们知道新长官在关心什么。

龙居士关心的是士兵们的生活!

2座兵营都是垃圾堆!到处都是臭哄哄的人畜粪便,士兵们人人身上都带有多种传染病。个个面黄肌瘦,人人磨牙。蚊虫在他们的身上肆意叮咬。他们没有行军床,全都躺在干草垫上。一顶不到五平方的帐蓬能挤进去十人!有帐蓬的还算是好条件,有一部份人只能露天躺着。现在是夏季,海岛多雨,地面潮湿,而这时代的帐蓬是没有防水能力的,外面下大雨,里面下小雨。

龙居士重点视察了伙房,发现里面只有大米和各种杂粮,看不到瓜果蔬菜和肉食。

“有肉没?”

“肉?”谢安国和彭定邦两位守备,犹如见到外星人般的看着龙居士,“如果给他们吃上肉,那谁还来当兵!”

“贫僧不管你们从前是怎样的,但是从现在起,我的兵要有肉吃。”

“要吃肉容易,买就是,但是银子呢?”2守备都认为新长官疯了。

“从现在开始,贫僧制下的2营,各种陋规全废,任何人都不得‘喝兵血’,也不许长官以任何名义收受礼品和礼金。你们也不要给贫僧以任何的‘孝敬’,贫僧也不会给长官以任何的孝敬。将节省下来的钱,用于改善水勇的生活……”

2守备互相看了看,眼中透出来的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。照你这种“坏规矩”的搞法,上级不给你“小鞋”穿才怪。不过,他们转念一想,这个“阿弥陀佛”是大有来头之人,且不说他的神仙下凡是不是真的。但他在凡间做的事却是响当当的。他在两广不仅打败了林总督的讨伐大军,还打败了英夷,连当今万岁都不得不册封他为四品国师。到了厦门之后,又听说水师提督都陈阶平都亲自召见他,委以重任。有此背景,一般的副将、参将、游击,哪敢动他?如果他决意要在自己的辖营改制,恐怕也没有谁能拦得了他。

龙居士接着又问:“让全营饱餐一顿肉要多少头猪?”

谢安国道:“全营上下实有745人,每人以2两肉计,总计需要149斤肉,两头猪足矣。”

“2两肉怎够吃的?翻一倍吧。每人4两。你现在就办。买4头猪回来了。每营发2头。明早,贫僧要看到士兵碗中有肉!”过后,又对彭定邦道:“你负责监督。如果贫僧听到有人说他的肉没有4两。你们2个一起问斩。”

两位守备下意识的一齐摸了下发凉的脖子。

“另外,明早上,贫僧要全军会操!”

“喳!”

巡视完,龙居士又将营内的师爷:账房和书办都唤来,问了他们各营帐面情况,以及实发和欠发的银子。叫他们写了一个书面报表,呈上来。

师爷们不敢怠慢,挑灯夜战,汇集成册。

龙居士盘膝打坐,直到账房弄好表册,便拿着账本直奔水师提督陈阶平那。此时陈阶平睡得正香,亲兵不愿将他唤醒。龙居士便以紧急军情为由,要求通报。紧急军情是谁也不敢怠慢的,亲兵只好将老爷给唤醒。龙居士冲进去,将账本甩在陈提督的面前,怒目而视。

陈阶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他还以为英夷打过来了,没想到却是一账本。翻开看了看,便知道,国师是来要欠饷的。冷冷的道:“各标协,所欠银两多到海里去了,如果个个都像你这般,还不反了天去了!”

龙居士这个时候,不能以武强取,只能以理力争,但陈阶平这个理由很强大啊,有点麻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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